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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文典:敢于顶撞蒋介石的民国牛人
时间:2021-11-02来源:人民网 刘超
文章摘自《文人风骨:笔杆子》 ,刘超著,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一  革命元勋,国学泰斗章太炎是个怪人,也是颗福星。他大部分弟子都跟着乃

文章摘自《文人风骨:笔杆子》 ,刘超著,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

  “革命元勋,国学泰斗”章太炎是个怪人,也是颗福星。他大部分弟子都跟着乃师很沾了一些光。不过有一个例外,有一个人多少年里一直在走背运,这就是刘文典(叔雅)。他原在陈独秀麾下教书,后来陈独秀走了,北方的军阀来了。世道一变,他就走了。

  那时候“北伐”功成,南方气象一新,诸省皆大兴办学之风。安徽也办大学,叫安徽大学。那时省会在安庆,安大也就设在安庆。安徽的大学当然要请安徽人做校长,可是他们不敢请陈独秀,又请不来胡适之,就请来了姚永朴、丁绪贤们,其中就有刘文典。刘做的是文学院筹备主任,代行校长职权。他虽是个读书人,办学却很有一套,相帮着就请来了许多名人,学校就很是有些样子了。唯一让人不放心的是当时学潮太盛,学生们动辄罢课,当局极为敏感,这让刘文典很是为难。是时,有预科学生王某,江西瑞金人。某日国民党安徽省党部通知刘文典说王某是共产党员,要他对其严加监视。因说是“证据确凿”,刘遂命令校警丁某到王某宿舍进行搜查,还真搜出了“秘密文件”。刘文典于是立即叫传达室王裕祥送王某离校。当晚,便衣特务来校搜捕,扑了个空。学校向当局推诿,最后不了了之。王某因此得救,对刘感恩不已。对于当局迫害进步青年的行径,刘极为愤慨,顶撞道:“大学不是衙门!”这句名言不胫而走。

  这时,蒋介石刚在南京坐稳,于是莅临各地视察工作。安庆离南京和武汉都实在不远,又岂能不去“亲自指导”?于是和有关方面打过招呼后,他就兴冲冲地往安庆去了。那时,安庆刚闹过学潮,影响很不小,安大当然尤其有份。于是蒋介石在安庆时,特地指名要视察安大,可是校方几次都拒绝蒋的“训话”。有人说,这不太好吧。刘文典就说:“我刘叔雅并非贩夫走卒,即是高官也不应对我呼之而来,挥手而去。蒋介石一介武夫耳,其奈我何?”

  几经折腾,蒋终于如愿。可是,到安大一看:学校冷冷清清,毫无生气,只有几个瘦骨伶仃、土里土气的仆役旁若无人地洒扫着、劳作着。此地竟完全没有预想中的“热烈欢迎”的场面。蒋介石风风火火多少年,何曾受过这样的冷场!更何况是在这么个小地方,这么个小学校!念及此,蒋介石大为光火。顺手招呼个员工,恨恨地说:“来人,把你们校长找来!”

  不多时,一位瘦骨伶仃的瘦子过来了。来者一袭长衫,破旧不堪,油迹斑斑。扣子也两扣三不扣的,衣服实在是邋遢潦倒得不成样子。娘希匹,就这鸟样子,也配当校长?素来讲究仪容的蒋介石很是光火,就问:“你就是刘文典?”

  来者不以为然地说:“你就是蒋介石?”

  对方大怒,训斥道:“无耻文人!你怂恿共党分子闹事,该当何罪?”刘文典大声反驳起来,于是大吵,大闹,没完没了。这个说你学风不整是学阀,那个说你是新军阀!刘文典还说:“你是带兵打仗的,把军队管好就行,大学里是我校长说了算!”结果,蒋介石大怒,大手一挥,刘文典就被送进大牢。

  刘氏入狱,全国呼吁一片,四处声援。刘氏家人急得团团转,实在走投无路了,只好到南京去求蔡元培、蒋梦麟和胡适一班人。他们都是刘文典在北大时的老领导,有话好说。蔡元培等立即求情,分别致电蒋介石,好话说了一箩筐。

  经过各方艰苦努力,这个瘦子总算是活着出来了,条件是“即日离皖”。刘文典满腹怨气,他就是受不得这口气。直迄后来,他还得意地说:“我一生除被一位老和尚打过,没有谁敢打我。他蒋介石虽然把我关进了牢房,他也不敢动手打我。”

  但无论如何,他是在那边呆不下去了,或许只得再度北上。北方好歹有阎锡山,有冯玉祥,有张学良,封疆大吏,割据自雄,国民党鞭长莫及,那儿的空气是要宜人一些的。说来也巧,这时原蒋介石的秘书罗家伦正在清华做校长,立即邀刘文典北上。几经诚邀,刘文典终于北上,落户清华园。他开始老老实实安安分分过日子,做学问。

  然而,不管怎么说,经此一役,刘文典确实是打出了威风,打出了志气,也打出了名气,他开始大大地有名了。从此,刘文典从一个薄有文名的读书人,成了个享有盛名的公众人物。乃师章太炎闻之颇为高兴。(这师徒二人真是大有意思,真可谓有其师必有其徒:他的老师做过孙中山秘书,他也做过孙中山秘书;他的老师怒斥过袁世凯,他也顶撞过蒋介石;他的老师先是搞政治,而后做学问,他也如此。)章老先生大悦,赠联一副,曰:“养生未羡嵇中散,疾恶真推祢正平。”他的同门鲁迅也说:“安徽大学校长刘文典教授,因为不称主席而关了好多天,好容易才交保出外,老同乡、旧同事、博士当然是知道的,所以,‘我称他主席’。”这“博士”当然是“我的朋友胡适之”。

  刘文典是名人,来了清华还是名人。很多学生都想见识一下这位大名鼎鼎敢于顶撞蒋介石的刘教授。开学了,上课了,课表上排的是刘文典大教授的课。许多人慕名而来,早早地在那儿候着了。门口一阵声响,进来的却是个穿得脏乎乎的半旧长衫的又干又瘦的小老头儿,憔悴得可怕。他和大街上要饭的并无两样,全不像一般清华教授那样的洋气潇洒。那瘦骨伶仃的样子,亦全无壮年人模样。——这小老头儿,就是刘文典吗?这就是顶撞蒋介石的大名人么?他们打退堂鼓,许多慕名者已经预先准备好失望了。等他一开讲,众人才确信原来这果然就是那位和蒋顶撞的刘某人。

  此人毕竟是名门之后,家学渊源。留学日本几年下来,他已然通晓英、德、日、梵、波斯等多种文字。刘文典和他早年的老师陈独秀、刘师培一个样,有一肚子好学问,也有一肚子大脾气,而且其貌素来不扬:两颧高耸,双颊深陷,面色黧黑,目光浑浊,嘴上似叼着一支永不熄灭的香烟。当年在北大如此,到了清华,还是如此。

  课堂上,他的声音总是尖锐而无力,如饥鼠寒猿。因为体弱,他总是坐着上课,双眼半眯,而后开口。然而,他一开口,就让学生们听得一愣一愣的。在他面前,学生们惊异得宛若刘姥姥进了大观园,除了击掌嗟叹外,已经不敢置一词。正是这瘦骨伶仃的人,成了清华园中最受欢迎的教授之一。有时候,他彻夜用功,第二日上课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,但学生们却因此更加钦佩他了。“九一八”事变之后,他在辅仁大学念书的儿子也开始参加学生运动。后来,一不小心就失去了性命。刘文典大恸。自此颓废不已,沾上了烟土。饶是如此,他仍在吞云吐雾之余继续用功。为了让国人了解日本的狼子野心,也了解日本的文化背景,他彻夜译书。书是一章章弄出来,人却一日日瘦下去。当他翌晨出现在课堂时,已然步履凌乱。“诸位,很抱歉,我已经没力气再说话了。”他歉然道。学生闻之一惊,知道缘由后立即谅解了他,而且当堂鼓起掌来,掌声雷动。

  在清华园里,他总是拖着一件破旧的及地长衫,像小脚女人一般挪动着小碎步,若有所思的样子。他极少开口,非得遇见熟人,他才轻轻哼一句。

 刘文典是研究古典文学的,和很多同侪一样,他最瞧不起的就是新文学,自然也瞧不起白话文作家。他很少说话,但讲起《圆圆曲》、《典论?论文》,如数家珍一般,旁征 博引。讲到“文人相轻,自古而然”,“常人贵远贱近,向声背实”时,他又情不自禁地流露出轻视作家的情绪。

  他的爱好之一,就是骂人,而且颇为刻薄。当人们问到他对某某作家的看法时,他总是撇撇嘴,王顾左右而言他地敷衍一阵,最后却总要说一句:“文学创作不等于学术研究的能力!”然而很“不幸”的是,他不是在北大国文系,而是在清华国文系。那时候的清华国文系是最新潮的,内中多的是白话文作家,除了闻一多,还有朱自清,当然更有杨振声、俞平伯。这让刘文典很是恼火。还好有个杨树达,更有个陈寅恪,可以让他刘某人平一平怒气。

  到了西南联大,还是财大气粗的清华来当家。联大国文系也就成了清华国文系血脉的延续,当然也仍然是很新派的。自此,白话文的作家是一个接一个地过来了。原有的闻一多、朱自清、杨振声不算,还来了陈梦家、李广田,最让他来气的是还来了个沈从文。刘文典已经忍无可忍了,他公然讲道:“陈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,他该拿四百块钱,我该拿四十块钱,沈从文只该拿四块钱。”他甚至不顾场合地奚落沈从文。有一次,警报一响,大家一窝蜂地往外跑,刘文典当然也跑,跑不多远,他忽然想起他“十二万分”佩服的陈寅恪身体羸弱且目力衰竭,于是便率几个学生折回来搀扶着陈往城外跑去。他强撑着不让学生扶他,大声叫嚷着:“保存国粹要紧!保存国粹要紧!”这时,他扭头一看,发现那个他素所藐视的“乡下人”(沈从文)跑得比谁都快,立即就恼火了,顾不得自己气喘吁吁,转身呵斥道:“你跑什么跑?我刘某人是在替庄子跑,我要死了,就没人讲《庄子》了!学生跑是为了保存下一代。就你这么个人,还跑什么跑?”后来沈从文升教授的时候,刘文典还是老大不情愿,说:“我是他的老师,如果他都可以做教授,那我应该做什么!”

  刘文典长期潜心研究《庄子》。一九三九年上,他推出了十卷本《庄子补正》,轰动了学术界。陈寅恪为之作序,推崇备至地说:“先生之作,可谓天下至慎矣……先生此书之刊布,盖将一匡当世之学风,而示人以准则,岂仅供治《庄子》者之所必读而已哉!”以陈寅恪当时泰山北斗的地位,这样的评价不可谓不高。刘文典也自信不已,在不同场合毫不掩饰地宣称:“古今真懂庄子者,两个半人而已。第一个是庄子本人,第二个就是我刘某人,其余半个……”其余半个呢?这就不好说了。

 除过讲《庄子》,刘文典讲《红楼梦》亦是一绝。有一次,吴宓要讲《红楼梦》,刘文典也就近找了个教室,对着讲《红楼梦》,和他唱对台戏。

  其时天已近晚,讲台上燃起烛光。不久,刘文典身着长衫,缓步走上讲台,坐定。一位女生站在桌边用热水瓶为他斟茶。先生从容饮尽一盏茶后,霍然站起,有板有眼地念 出开场白:“宁—吃—仙—桃—一口,不—吃—烂—杏—满筐!仙桃只要一口就行了啊……我讲《红楼梦》嘛,凡是别人说过的,我都不讲。凡是我讲的,别人都没有说过!今天给你们讲四个字就够了。”于是他拿起笔,转身在旁边架着的小黑板上写下“蓼汀花溆”四个大字。

 这次讲座原定在一间小教室开讲,后因听者甚众,改为大教室,还是容不下,只好改在联大教室区的广场上,学生席地而坐,洗耳恭听刘教授高论。

 下面除了有百十号学生,还有一位大名鼎鼎的教授。回去后,此人在日记中写道:“听典讲《红楼梦》并答学生问。时大雨如注,击屋顶锡铁如雷声。”此人就是当年清华国学院的主任吴宓。尔后,吴宓日记又一次写道:“听典露天讲《红楼梦》。”要知道,刘文典可是他吴宓的对头呵。

  确乎如此。刘文典讲课时,同样是守旧派人物的吴宓也会前去听讲,而且总是坐在最后一排。刘教授闭目讲课,每讲到得意处,便抬头张目向后排望,然后问道 :“雨僧(吴宓的字)兄以为如何?”每当这时,吴教授照例起立,恭恭敬敬地一面点头一面回答:“高见甚是,高见甚是。”两位名教授一问一答之状,惹得全场暗笑不已。

  课堂上,刘文典时有妙语。他教学生写文章,仅授以“观世音菩萨”五字。诸生不明所指,他解释说:“观”乃多多观察生活,“世”乃需要明白世故人情,“音”乃讲究音韵,“菩萨”,则是要有救苦救难、关爱众生的菩萨心肠。诸生恍然大悟。

  刘氏在西南联大开《文选》课,不拘常规,常常乘兴随意,别开生面。上课前,先由校役提一壶茶,外带一根两尺来长的竹制旱烟袋,讲到得意处,就一边吸着旱烟,一边解说文章精义,下课铃响也不理会。有一次,他却只上了半小时的课,就忽然宣布说,今天提前下课,改在下星期三晚饭后七时半继续上课。原来,那天是阴历五月十五,他要在月光下讲《月赋》一篇。有学生追忆:届时,在校园里月光下摆下一圈座位,他老人家坐在中间,当着一轮皓月大讲其《月赋》。此情此境,此人此事,俨然是魏晋之遗风。魏晋风流,此之谓也。

  其实,刘文典性情枯涩,除了读书治学,他只爱好一口云腿(云南火腿),一个云土(云南烟土),人称“二云居士”。清华迁到云南后,当地盛产的云土,实在是让人们饱了口福。怎奈当时教书匠实在是穷,饥不择食。有一次,他实在是穷得不行了,忍不住就私自跑到中越边境的地方给一个生意人做笔杆子,为其母撰墓志。在那里吞云吐雾了四个月之后,他才带着进账的五十两银子回到学校。不承想,他居然被系主任闻一多逮个正着。闻、刘本来就不是一条心的。这可好,回来就让刘某人下岗了。

  刘也着实不客气,大闹起来。陈寅恪也帮着说情,无果。刘遂卷了铺盖搬到云南大学去了。“联大”解散时,闻一多遽然下世,他刘文典还活着。别人都回清华、回北大、回南开去了,独他一人还窝在昆明。料不成,这一窝,他往后就要在这里打发余生了。

  建国后,在领导的关怀下,刘文典成为云南省仅有的几位一级教授之一,还成了全国政协委员。当时全国大禁鸦片,可人们却异常宽容地允许了刘文典的这一口爱好。后来,为响应政府号召,老汉终于摔掉了那根大烟枪。他开始改抽“大重九”。此物当时是三千元一包的名牌,一般人自然消受不起,只有他还抽得风风火火。不少学生趁机揩油,一边和他搭讪,一边就摸他一根烟。他瞥见了,只是嘿嘿一笑,不以为意。他依然是那个受人拥戴的刘文典,直到去世。

 

(编辑:文硕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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